第615章 刑狱同科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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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615nbsp章：刑狱同科（至元二十六年?和林刑讯室）

    nbsp和林刑讯室的青砖地渗着寒气，北墙的铁架上悬着蒙古式铁枷，枷面的狼首纹咬合处刻nbsp“三十五斤”，链环每节长三寸，与《元史?刑法志》“重枷三十五斤”nbsp的规制严合；南墙的木架立着汉地木杖，杖身涂红漆，刻度标nbsp“三尺五寸”，杖头包铜皮，与大都刑部的标准木杖重量误差不逾半两。刑桌的铸铁边缘刻nbsp“至元二十六年造”，左侧放蒙古文《刑讯录》，右侧置汉文《狱讼章程》，中间留着波斯文《刑律对照》的空位nbsp——nbsp按萧虎定的nbsp“三法同审”nbsp制，今日需三方见证。

    nbsp脱里台的皮靴在砖地拖出刺耳声响，他盯着铁枷的狼首纹，那纹路与乃马真后旧符的狼首同源，只是少了宝石镶嵌。“蒙古贵族岂能受汉地刑罚？”nbsp他的镣铐碰撞着，铁链含硫量二分一厘，与普通囚犯的镣铐不同nbsp——nbsp这是nbsp“待审贵族”nbsp的特殊规制，却仍让他感到屈辱。刑讯室的天窗投下斜光，照亮铁枷上的磨损痕迹，那是历年重犯留下的，如今要印在他这位塔塔儿部千户的颈上。

    nbsp萧虎展开《双纹大扎撒》的nbsp“刑狱篇”，蒙文nbsp“私调兵马者枷号一月”nbsp与汉文nbsp“擅兴兵者杖二十，枷一月”nbsp的条款用朱笔圈注，骑缝处盖nbsp“国史院刑律印”，与至元元年的颁行本完全一致。“至元二十二年，汉人千户李通私调驿兵，”nbsp他的手指划过法典的批注，“同样判枷号一月，用的就是这副木杖，”nbsp杖身刻nbsp“李通”nbsp二字，与脱里台的罪行记录并列，“《大扎撒》规定‘罪同则刑同，不分族属，”nbsp他的目光扫过脱里台，“你觉得塔塔儿部能例外？”

    nbsp耶律铸捧着《历年刑案汇编》，其中蒙古贵族犯罪的案例占三成，均按nbsp“减一等但不豁免”nbsp量刑。“你父脱里台当年殴打汉地驿卒，”nbsp他翻开至元二十年的卷宗，“判罚驼十峰赔偿，”nbsp卷宗附蒙古文供词与汉文判决书，“如今你私调五百兵马围宫门，”nbsp他的铁尺量过卷宗厚度，“罪加三等，”nbsp枷号一月已属从轻，“这是‘王族加刑的祖制，”nbsp与成吉思汗《大扎撒》“贵不逾法”nbsp条款严合。

    nbsp刑狱官用验刑仪检查铁枷，仪盘的指针在狼首纹处稳定nbsp——nbsp铁枷含硫量二分二厘，与和林兵器库的监造标准一致。“这枷每季度需核验一次，”nbsp他展示验刑册，蒙古铁匠与汉人木工的合押在骑缝处交叉，“去年冬因链环松动，”nbsp册中记着nbsp“监造官罚俸三月”，“如今每道焊缝都刻工匠编号，”nbsp枷锁内侧的nbsp“蒙nbspnbsp铁nbspnbsp37”nbsp与木杖的nbsp“汉nbspnbsp木nbspnbsp52”nbsp编号，可追溯至具体工坊。

    nbsp脱里台突然撞向铁架，铁枷晃动的声响震落墙灰：“这是汉人做的手脚！”nbsp他的手指抠着枷面的狼首纹，“真正的蒙古刑具不会刻汉文！”nbsp萧虎取来至元十年的刑具图谱，图谱上的蒙古铁枷明确标注nbsp“需刻汉译刑名”，旁附忽必烈的朱批nbsp“各族共知则刑明”。“你父当年用的刑具，”nbsp他指着图谱中的同款铁枷，“比这副多三道汉文注释，”nbsp脱里台的脸色瞬间煞白，他认出那是父亲的旧物。

    nbsp脱里台的指甲掐进掌心，血珠滴在镣铐上：“我是黄金家族姻亲，”nbsp他的声音嘶哑，“按《蒙古秘史》，贵族可纳赎刑！”nbsp他的目光扫过刑讯室的西域使者纳西尔丁，“伊尔汗的人在此，”nbsp企图借西域势力施压，“你们不能用汉法审我！”nbsp纳西尔丁突然用蒙古文道：“伊尔汗的《法典》也规定‘私调兵者无赎刑，”nbsp他展开波斯文刑律，“与《双纹大扎撒》一致，”nbsp脱里台的抗辩在跨族共识前显得无力。

    nbsp萧虎命人取来脱里台私调兵马的兵籍册，册中蒙古千户的签名与汉地路府的兵符记录吻合。“你调动的五百骑中，”nbsp他的手指点过名册，“有三十汉人士兵，”nbsp他们的供词用双语记录，“按你的逻辑，”nbsp萧虎的声音冰冷，“是否也要分蒙古刑与汉地刑？”nbsp脱里台张口结舌，刑讯室的沙漏在此时漏完最后一粒沙，宣判时间已到。

    nbsp忽里台宗王代表帖木儿提出：“贵族枷号可减为半月，”nbsp他引用《蒙古旧制》，“以示王族体面。”nbsp耶律铸立即反驳，展开《刑律折中录》：“至元十八年，西域贵族阿里木私兵叛乱，”nbsp同样判枷号一月，“枷重减为三十斤，”nbsp既守nbsp“同罪”nbsp原则，又虑nbsp“体质差异”，“脱里台可按此例，”nbsp铁枷减重五斤，但刑期不减，“这是‘法不阿贵，刑有等差的平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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