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6章 冰山一角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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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用防磁袋封装，立即派专车送去华政司法鉴定中心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将芯片塞进证物袋，“告诉鉴定师——

    nbsp重点提取2012年9月1日至30日的异常访问日志。

    nbsp尤其是高海文账号的登录记录——精确到秒。”

    nbsp刘工刚要转身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nbsp林悦抱着一个沾满水渍的纸箱闯入。

    nbsp她的藏蓝色职业装后背洇着大片水痕。

    nbsp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。

    nbsp怀里的纸箱正不断往下滴水。

    nbsp在大理石地面拖出蜿蜒的水迹——

    nbsp那是她从陈宇泽办公室到这里的必经之路。

    nbsp穿过露天连廊时被暴雨浇透的。

    nbsp雨势渐歇了一段时间后，又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
    nbsp“赵总，陈宇泽办公室的电子保险柜被撬开了。”

    nbsp她气喘吁吁地放下纸箱，掀开最上层的防水布。

    nbsp露出里面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笔记本，“里面有这个。”

    nbsp烫金的“黎光集团高管工作日志”字样在应急灯下泛着暗光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戴上白手套翻开扉页。

    nbsp陈宇泽的签名力透纸背，笔锋凌厉。

    nbsp2012年7月9日的记录跃入眼帘：“上午高董召见。

    nbsp指示滨江花园项目按‘特殊流程操作。

    nbsp暗示需优先照顾周明远的讯达科技。

    nbsp王建军秘书全程在场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的指尖停在“特殊流程”四字上。

    nbsp发现这四个字被红笔圈了三次。

    nbsp页脚用铅笔写着“切记！不可留痕”。

    nbsp字迹因反复书写而显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nbsp仿佛能看见陈宇泽当年握着笔犹豫又决绝的模样。

    nbsp翻看完整本工作日志，赵长天颇为振奋。

    nbsp心里也有了更多底气。

    因为工作需要，黎光集团视频会议系统准时启动。

    nbsp会议由高海文主持。

    nbsp这次会议与陈宇泽贪腐案有关，参会人员都是各个部门以及子公司的实权人物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坐在广市分会场的会议桌前。

    nbsp沪市主会场里，高海文端坐在椅上。

    nbsp背后的落地窗映着黄浦江的夜景。

    nbsp江上的货轮灯光如流萤般缓缓移动，与他西装上的金纽扣交相辉映。

    nbsp他左手无名指上的“时来运转”金戒指格外醒目。

    nbsp戒面上的纹路与赵长天记忆中2012年滨江花园奠基仪式的影像完全吻合——

    nbsp那时高海文站在红毯上，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
    nbsp铲起的第一锹土精准地落在奠基石旁。

    nbsp“各位同事，”

    nbsp高海文的声音通过环绕音响传来。

    nbsp带着惯有的沉稳与威严，尾音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
    nbsp“关于黎光物业负责人陈宇泽涉嫌违纪的调查。

    nbsp集团纪委决定成立专项调查组，由我亲自担任组长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抱歉，高董，我打断一下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按下发言键，声音冷静如冰。

    nbsp同时将《集团纪检监察工作规则》第35条投影到屏幕上。

    nbsp宋体三号字在白色背景上格外醒目，“根据第三十五条规定。

    nbsp分管领导需要回避关联案件的调查。

    nbsp您曾分管黎光物业多年，按制度应退出调查组。”

    nbsp主会场的画面突然卡顿了刹那。

    nbsp高海文的瞳孔在镜头前微微收缩。

    nbsp嘴角的微笑也僵住了一瞬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注意到他攥着桌沿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，频率越来越快。

    nbsp“赵总对制度很熟悉，”高海文很快恢复常态。

    nbsp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。

    nbsp左手轻轻摩挲着金戒指，“但陈宇泽是集团派驻干部。

    nbsp他的违纪行为可能涉及子公司管理漏洞。

    nbsp我作为分管领导有责任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正因为如此，才需要更严格的回避。”赵长天打断道。

    nbsp同时将一份文件投送到所有分会场的屏幕上。

    nbsp红色的“已批准”印章刺得人眼睛发疼，“这是我今天下午向集团纪委提交的《回避申请书》。

    nbsp王崇仁董事长已经批示同意。

    nbsp调查组组长将由集团纪委副书记张明远同志担任。”

    nbsp画面中，高海文新换的秘书李佳仁匆匆走到他身旁。

    nbsp递上那份带有红色批示的文件。

    nbsp高海文扫了一眼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
    nbsp金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。

    nbsp他喉结滚动着，像是在吞咽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。

    nbsp最终，高海文只说出了两个字:“散会！”

    临时审计办公室。

    nbsp林悦坐在电脑前，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坐在她身旁。

    nbsp陈宇泽的工作日志扫描件被导入数据分析系统。

    nbsp300多页的文字在屏幕上流动，形成一条金色的曲线。

    nbsp起伏间勾勒出陈宇泽仕途的轨迹——

    nbsp1998年获得提拔，走上干部岗位。

    nbsp2012年达到顶峰。

    nbsp2013年年初跌入低谷。

    nbsp“你看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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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林悦指着屏幕上的曲线，指尖在2012年的峰值处停留。

    nbsp“‘高董这个关键词在2012年达到峰值，平均每天出现

    nbsp几乎每条日志都有他的影子，”

    nbsp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，“2013年年初后骤然下降。

    nbsp那时候陈宇泽已经知道自己得了肝癌，高海文也开始疏远他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凑近屏幕，目光落在2012年12月24日的日志条目上——

    nbsp“高董指示将滨江花园项目维修资金缺口1.2亿元转入‘上海宇全贸易。

    nbsp备注‘圣诞特别款项。”

    nbsp他调出当天的银行流水。

    nbsp只见1.2亿元被拆分成24笔，每笔500万元。

    nbsp精确无误地转入周明远的账户。

    nbsp附言栏写着“MerrynbspChirstmas”——

    nbsp“Christmas”拼错了两个字母，多了一个“r”，少了一个“m”。

    nbsp“这个拼写错误，和高海文去年给德国合作伙伴发的圣诞邮件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说，“他总把‘Christmas错拼成‘Chirstmas。

    nbsp秘书提醒过无数次都改不过来——

    nbsp这不是失误，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。”

    nbsp这时，刘工发来司法鉴定报告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点开附件，目光迅速扫过关键内容：“2012年9月15日

    nbsp高海文的系统账号登录黎光物业档案库。

    nbsp下载了滨江花园项目全量电子档案。

    nbsp登录IP地址归属地：广市黎光物业总部大楼。”

    nbsp“等等，”林悦突然指着监控录像的时间轴，“2012年9月15日

    nbsp高海文的秘书王建军进入档案库。

    nbsp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。

    nbsp14:50离开时，公文包明显鼓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nbsp她调出U盘的物证照片，放大特写，“和我们在陈宇泽保险柜里找到的型号完全一致。

    nbsp都是金士顿DataTravelernbsp3.0，容量32G——

    nbsp这种U盘是集团高管的标配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的思绪快速串联起线索：“高海文用自己的账号登录系统下载文件。

    nbsp王建军负责物理拷贝。

    nbsp然后他们用这个U盘伪造电子签批记录。

    nbsp让原本违规的审批在OA系统里看起来‘合规——

    nbsp这就是他们的‘特殊流程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越说越兴奋。

    nbsp林悦在一旁补充。

    nbsp经过一番深入探讨，赵长天决定再次找陈宇泽问话。

    nbsp这个时候，高娜已经离开留置室。

    nbsp片刻后，留置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

    nbsp陈宇泽抬起头，目光呆滞地看着赵长天走进来。

    nbsp他手中紧握着那本黑色工作日志。

    nbsp陈宇泽的脸色比下午更苍白，像是蒙了一层灰。

    nbsp西装领口敞开，露出瘦骨嶙峋的锁骨。

    nbsp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痕迹像一道苍白的伤疤。

    nbsp似乎比下午更深、更清晰。

    nbsp“2012年7月9日，”赵长天拉开椅子坐下，将日志推过桌面。

    nbsp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
    nbsp“你在日志里写高董指示你‘照顾周明远公司，具体怎么照顾？”

    nbsp陈宇泽盯着日志封面，喉结滚动着，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东西。

    nbsp良久，他开口了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。

    nbsp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铁锈味：“周明远是高董的姨表侄。

    nbsp高中毕业后就游手好闲，整天在澳门赌钱。

    nbsp高董说，年轻人需要历练——

    nbsp让我在滨江花园项目上给他开个‘绿色通道——

    nbsp说白了，就是把项目当提款机。”

    nbsp“所谓的绿色通道，就是把2亿项目预算的70%转到他的空壳公司？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沉声说道，“剩下的30%，你分给了审计部长杨明辉、财务总监王建国。

    nbsp每人每月5万‘好处费，对吗？

    nbsp他们拿了钱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让违规的审批顺利通过。”

    nbsp陈宇泽猛地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惊恐：“你怎么知道......”

    nbsp“银行流水和报销单不会说谎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翻开另一份文件，里面夹着几十张餐饮发票。

    nbsp“王建国连续五年每月报销‘档案管理费5万元。

    nbsp但附票全是广市最贵的粤菜馆发票。

    nbsp我们调查过，他儿子在上海宇全贸易挂名当‘技术顾问。

    nbsp每月领3万工资，却从未去过公司一次——

    nbsp连办公地址都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nbsp陈宇泽的身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他弯下腰，双手抱住腹部。

    nbsp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。

    nbsp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，怎么也咳不出来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看见他袖口滑落，露出手肘处密集的针孔和淤青——

    nbsp有些针孔已经结痂，有些还泛着红肿。

    nbsp“高海文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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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赵长天低声说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，“我之前跟你说过，他给你推荐的李建国医生。

    nbsp用的是成本不到百元的国产仿制药。

    nbsp却按进口药的价格收费。

    nbsp中间的差价，都进了他自己的秘密账户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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