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 自渡之河:在时光的渡口凿刻生命的河床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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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云南的普洱茶农知道,好茶要在竹篓里睡够三个雨季。当新茶在湿热中慢慢转化,茶梗的棱角会被时光磨成温润的弧,就像曹雪芹在悼红轩中,把十年辛酸酿成《红楼梦》的回甘。我曾在绍兴酒坊见过埋在地下的酒坛,坛口的封泥裂着细纹,“这是时间在呼吸”,酿酒师傅的话让我想起苏轼“回首向来萧瑟处”的释然,那些被岁月封藏的苦乐,终在开坛时溢出醇香。
nbsp现代人总在催赶花期,却不知敦煌壁画的矿物颜料,要在石缝里沉睡千年才显色。就像陶渊明采的菊,要经三次霜降才含露;就像张岱笔下的西湖雪,要等十年落雪才成景。当我们把生命埋进时光的酒窖,便会懂得:每道年轮都是潮汐的刻度,那些在黑暗中发酵的日夜,不是荒芜,而是天地在为我们的生命,慢慢勾兑出不可复制的风味。
nbsp四、河床里的星光:成为自己是终极的渡口
nbsp黄河石林的筏子客有句独白:“最该渡的是筏子下的自己。”当他的筏子穿过龙羊峡,浪花打湿的不是衣袍,而是灵魂在水中的倒影,就像徐霞客在终南山看见的自己,不是功名簿上的名字,而是山径上那个磨穿草鞋的行者。曾在黄山遇见背碑人,他脊梁上的汗渍在石板上拓出人形,“碑要自己背,路才知道轻重”,这多像苏轼在赤壁看见的江月,照见的不是“东坡居士”,而是那个“羽化而登仙”的本真自我。
nbsp现代人总在寻找彼岸的风景,却不知敦煌飞天的飘带,最终是为了系住自己的灵魂。就像陶渊明解下的印绶,最终成了捆扎稻穗的草绳;就像张岱收藏的古玩,最后都化作西湖雪夜里的一炉炭火。当我们在河床里看见自己的星光,便会懂得:所有的自渡与渡人,最终都是为了在时光的渡口,遇见那个不需要舟楫的自己——他站在水中央,既是劈波的舟,也是照路的灯,更是那条正在成为自己的,永不干涸的河。
nbsp站在深秋的壶口瀑布前,看浊浪在河床里凿刻出深潭。老艄公说这潭水千年不涸,因为它懂得自渡的天机:逢山时,便把自己凿成峡谷;遇水时,就将自己铺成河床;在无人摆渡的渡口,就把浪花锻成船桨。而我们这些在时光里跋涉的人,若能像茶树在岩缝里扎根,像普洱在岁月里陈酿,像飞天在壁画里悬停成永恒的姿态,终会在某天明白:这世间最壮美的滂沱,从来不是等待天降甘霖,而是让自己成为云,在聚散离合间,活出既自渡也渡人的,千万里山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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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 自渡之河:在时光的渡口凿刻生命的河床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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